“爽”是一种味道

    这几年，我也尝试与我的画友经常去黄土高原、乡村山寨，感受异地的质朴与乡土气息。但是总感觉到这种生活与表现的题材气息上仍然没有摆脱那种文人画的情调。在这里我不是说这种表现形式张扬现代的冲击力不足，其实用抒情的文人画手法也能展现水彩的现代美。我只是感到一种富有形式感的绘画表现力，决定了它的创新更能朝现代美上去表现，更能展现现代美。我们常说水彩画是一种非常明快的艺术，特阳光，这是水彩的本质决定的，如同文人画是水墨的，借着宣纸的晕染，化开了墨气，烘染出非常灵动气韵，在冷峻中有一种气的生动。水彩也是一样，借着水的互动，把彩的阳光在水的抹染中产生一种生动的气息，可见在这方面文人画与水彩画都追求一致的气息，这也就是我们讲的时代感。你作为画家，其实所有的艺术都是如此，你是一位普通的百姓。但你可以将你的真感表现出来，我们常讲“不唱山歌心不爽”，山歌就是老百姓的直率表现，“爽”就是艺术表现的强调、风格。什么叫绘画的风格、强调，其实就是表现形式的“爽”，就是绘画中的精神，是画中的时代气息。

　　这几年我在深入生活中经常为寻找这种“爽”而努力捕捉。到了玉树，开始时并没有感受，那些题材都是以前表现过的。有一朋友说这儿今天又赛马，我怀着好奇去看了。但一亲临现场，我立马被这强悍的场景吸引了，那种赛马只有你在亲临现场，才能感受到的视觉的现代冲击力。当这群赛马的冲撞着奔驰而来时，那奔驰的铁蹄，迎着你就如狂风一般，犹如千军万马，一瞬而过。强悍的赛马手俯身把羊掀起，使你心都跳出一样。浓烈的色彩，激昂的情绪，你在淡淡的生活中是无法去体验的，这种静静的生活无论如何不能激起你的情绪的。真的，太激动了，这激情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里，激荡在心里，借助照相机，我不停地按下按钮。回到上海我还是激动着，带着这种激情我开始打了小稿。究竟是画个体的，还是画群体的，我的小稿是画个体。但是这只是草稿，到形式感找到后，我便开始进入创作的状态，从一个侧身的到一组侧身的，虽然有一种视觉冲击力。但总感到没有那种强悍的精神冲动。虽然我注意到水彩仍然应该叫水彩，但又要表现当时的场景的热烈。冥想几时，我注意到关键是赛马手的面部的激情没有表现出来。如同外国的电影，在表现激烈时，人的面部的感情都是大特写的。所以，我在定稿时最终画了一组迎着你奔驰过来的赛马人。那古铜的肤色迎着阳光，马儿奔腾跃起，画面凝炼在阳光的动感中，强悍而突入眼帘。我也参照了北方水彩在表现力上加强精神的技法。他们那种把素描经过烘染使水彩很有表现力。但我也注重到这种表现技法使水彩的味气少了一些南方水彩特有的情调。所以，我在创作中感到这种瞬息的场景，如何表现强悍的精神，神态上色彩要爽些，也就是强烈些，不能过于刻画，这样会使那种抒情的草原感觉失去了。我仍传承着前辈水彩画家那种种抒情意味的晕染。但在表现上力求热烈、简明、阳光，由于是迎面而来，就有一种突入眼帘的气势，这样又与前辈画家的抒情自然分开了。写生不是直观的写生，其实这种场面不能直观写生，情绪气势在上。